趁着混乱,清净一行人翻过魔界山,重新回到森林外的小屋子。
打开锁,推开自家大门,清净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。他将妻子安置在房内后,就特地打扫出了一间空房给魔兔王。
“阿爹,我们不搬家吗?”
好不容易能有休息的空隙,清净就听囡囡这么问,便说:“不搬家。他们又不知道是我们劫的,一从魔界回来就搬家反而会引起维丝施主的注意。”
他将缩小的魔兔养在家中储藏粮食的地下室内,接着让魔兔王换上自己的衣衫,用粉把皮肤涂白,再戴上个面罩,装成一般人类。
“请问魔兔王你有名字吗?”
清净觉得总叫它——他魔兔王不太好。
“良。”魔兔王答,“这是主人您给咱取的名字。”
良?
清净在心里细细斟酌了这个名字,接着笑曰:“那良,这段时间可能要委屈你一下,待在这房子别出去,没问题吧?”
“咱知道了。”
看他这么听话,清净不禁有些心虚,觉得某些事情该说的还是得先挑明,“还有一件事,说了你可能不信,但你也看出来了,我不是你的主人,我叫清净。”
“……嗯。”
“我的前世,就是柳云叶真的死了,而他转生到这个身体里成为我,我希望你能明白,我是个没有记忆的柳云叶,同时也是清净。这样,你还愿意跟我一起生活吗?”
“主人一直是主人,咱家不会再离开您,就算您失去记忆也一样。”
见他坚持,清净露出微笑,朝他伸出手,“那以后就一起生活了,良。”
良腼腆地伸出手与之相握。
之后的时间,囡囡和清净在良的帮助下开始打扫房子。
打扫到一半时,囡囡停顿下来往后看,视线范围内出现良专心致志在擦桌子的画面,对这莫名得来的“佣人”很是满意。
相较之下……
囡囡瞧向躲在房间偷懒的某人,拿着一只扫把气呼呼地就冲到那人身后。
“老婆,吃肉。”某人笑得一脸猥琐。
“阿爹!”
“嗯?”清净迅速将肉收起,泰然自若地面向女儿,“你不是在打扫吗?怎么了?有老鼠?”
那老婆今天可以加餐了!
清净双眼发光,眼中的期待让囡囡眼角一抽。
“是啊,有一只大老鼠!”
“在哪?”
“在囡囡面前,有一只偷懒的大老鼠!”囡囡怒曰,很想一扫把打过去,却又舍不得。
阿爹的脸那么好看,打坏了怎么办?
“哈哈,喂你阿娘吃饭怎么能算偷懒?”清净一点也不心虚,还暗自松了一口气,然而囡囡的下一个问题却令他紧张起来。
“阿爹,肉哪儿来的?”
“……之前剩下的。”
“阿娘什么时候剩过肉?”囡囡总觉得清净很可疑。
清净站起身,走出房间,似乎想逃避这个问题、不,他确实想逃避这个问题。
他不能告诉囡囡,那些肉是他腿上割下来的。
意外地,囡囡之后并没有缠着他追究下去,倒是安静地扫着地。偶尔接近女儿时,清净听见她还在喃喃着:“阿娘剩过肉吗?”
对不起,答案是没有。
食人妖草会感到饥饿,却永远不会饱足。它们可以大半个月不吃东西,但若要一直吃,也是不会吐任何骨头的——就这一点上来看,清净觉得自己老婆挺挑食的,不止两天不吃饭就会渐渐枯萎,吃了不爱吃的肉还会吐出来,但爱吃的它绝对不会剩。
清净觉得应要算的话,自己应该是那唯一剩下的肉吧!
一想到这里,清净就感到万分满足。
*
夜晚,林间传来虫鸣。
清净沐浴后一回房,就看见两个人蹲在桌边,只露出一双眼睛凝视桌上的食人妖草。
“这是转生后的夫人吗?”良问。
“嗯!我阿娘可厉害了,最高纪录是一天内吃二十斤肉。”
“没想到夫人竟然吃肉了,以前她可是提倡吃素的呢……夫人变成植物,主人一定很伤心。”
“怎么可能?阿爹天天盯着阿娘可高兴了,他都不喜欢别人看她。好了,走了走了,让阿爹看到他会打你的。”
良毕竟是个公的,囡囡可不敢冒这个险。然而,她一抓着良要走,就见到在门口微笑的清净,整个人顿时不好了。
完了,阿爹要生气了。
良会不会被轰出去?不要,这好不容易得来的佣人,她才不放走。
囡囡瞬间红了眼眶,眼泪如珍珠项链断裂般掉落,“阿爹,是囡囡想让他一睹阿娘的风姿,你别生气……”
“在囡囡眼里,阿爹是那种会随便生气的人?”
清净苦笑不得,囡囡却在心中答了声“是”。
结果如她所料,阿爹果真生气了,不仅大半夜让良去修理房顶,还命令她去把阿爹的洗澡水倒掉。
阿爹简直是小气鬼!囡囡就任人看,阿娘却不行,难道囡囡是捡来的吗?
抱怨着,囡囡将木桶内的水舀出桶里。忽然,她闻到一股类似铁的怪味。
“怎么会有铁的味道?”
不,也许这是血,莫非阿爹受伤了?
囡囡很想去找清净确认此事,但清净一定不会说,而这洗澡水也会浑浊不堪,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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